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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舟楫而济江海阔

    两人在院中落座,太衍问道:“童子外出,无人伺候,县尊请莫见怪。”

    徐翰文道:“哪里哪里,不怪不怪。”忽然反应过来,愕然道:“我并未自报来历...”

    太衍微微一笑,问道:“县尊可知望气之法?”

    徐翰文眉头微蹙,然后摇头道:“未曾听得。”

    太衍道:“万物生灵皆有其气,这气上达于天,下接于地。乃连通天地运数,主掌生死祸福。”

    “哦?”徐翰文道:“莫非气修,便是修的此气?”

    太衍摇头,说道:“气修修的是内气,而此气属于外气。”

    “这气...人人都有吗?”徐翰文继续问道。

    太衍再次摇头,“并非人人都有,只有神发于天,命系于朝之人才有。”

    “愿闻其详。”徐翰文谦虚地道。

    “这神发于天,便是我等修道之人。命系于朝,便是你等为官之人。神发于天者,头顶聚气成祥,湛湛兮九霞,清清乎幽冥。而命系于朝者,紫气成云,天子头顶九重紫气。王公八重紫气,宰相头顶七重紫气,九卿头顶六重紫气,诸侯五重紫气,一州郡守四重紫气,郡守三重紫气,县令则二重紫气,县尉则一重紫气。若气清则运盛,气浊则运衰。”太衍缓缓说道。

    徐翰文心悦诚服道:“我之前从未听说过这么神奇的事情,不知道长师承何派?在下不才,也曾饱读诗书,没有再任何一家上古气修的记载中发现这种望气之法。”

    太衍道:“此法并非是此间之法,我也没有什么师承。”

    徐翰文激动地道:“没有师承?难道都是道长自创?”

    太衍笑而不语,并不回答。

    徐翰文一阵尴尬,忽然有些赧然地问道:“道长此等望气之法,于官场大有作用...”

    太衍笑着说道:“此法于我没有什么用处,教给你也无妨,只是你学会此法后,切不可趋炎附势,贪赃枉法。”

    徐翰文激动地站了起来,朝着太衍深深拜道:“绝不敢逆道长之言。”

    太衍也起身来,伸出手指朝徐翰文一点,只见一道白光没入徐翰文的脑中。徐翰文只觉脑中一阵发胀,随后便恢复如初,但是此刻的脑海中却无端多出了许多记忆。

    望气之法的所有法门和诀窍,太衍都送入了徐翰文的脑中,而且与徐翰文的记忆深度融合,给徐翰文的感觉就是,这些记忆是从小伴随着他,而不是刚刚才得到一般。

    徐翰文了解了法门和诀窍,好奇地睁开眼睛,朝着太衍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徐翰文瞬间堕入混沌之中,顷刻间就被磨灭。

    徐翰文身体一个抖动,狠狠的眨了一下针痛般的眼睛,然后虚弱的坐了下来,大口喘着粗气。

    “此法乃我传与你,自然不能用来看我,你刚刚的那一缕意识已被磨灭。”太衍看着无力的趴在那里的徐翰文道。

    徐翰文擦了擦脸上的细汗,朝太衍拱手道:“道长果然是神仙人物。”

    太衍笑道:“你不妨去观摩你的手下,此法可以用来看任何人,但唯独不能看我道门中人,切记。”

    随后,徐翰文恢复了一些精神,站了起来,跟着太衍去到楼顶观星台。

    这观星台选取的地势高而凸,四周景色一目了然,仰天观察之时毫无阻碍,可以说是极好的位置。

    “道长,那头顶一股白气是什么意思?”徐翰文指着观外自己的一群手下们问道。

    “忙忙碌碌,一生毫无建树。”太衍说道。

    “那白气之中又带着一股灰气呢?”徐翰文指着一名手下问道。

    “命不久矣,等那灰气完全侵占白气之时,便是丧命之日。”太衍说道。

    徐翰文呆愣片刻,但很快回过神来,目光四处游移寻找。

    突然,徐翰文指着观外道:“道长,那头顶有粉若桃花的气息呢?”

    太衍微微一怔,放眼看去,只见荀音和清笙两个手牵着手,正往道观走来,就在她们两个的头顶,弥漫着一片如桃花一般的粉色云气,相互交缠着。

    太衍并不惊讶,淡淡地说道:“云气呈桃花色,交缠不清,是互有情意之故。”

    徐翰文张大了嘴巴,指着下方已经进入道观的荀音和清笙,半天说不出话来...

    许久之后,徐翰文才喃喃道:“两女子真是...”

    这时,楼下忽然响起清笙那活泼清脆的声音,“观主,观主。”

    “她们是?”徐翰文看着太衍问道,心里不禁有些发虚,这两女子不会和太衍道长有关系吧?自己刚刚可是说了她们没教养啊...

    太衍道:“观里种了些药材,自己也用不完,就有劳烦这两位姑娘帮忙售卖。”

    徐翰文一颗心放回肚子里,暗自告诫自己以后说话要注意场合。

    等太衍和徐翰文下了楼,清笙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喜笑颜开地道:“观主,我和音儿去集市买了好多茶叶,送给观主饮用。”

    荀音抱着一个香木盒子走了过来,举步行止雍容雅致,一颦一笑端庄淑丽。

    徐翰文看着荀音,心里叹了口气,这女子身高貌美,举止淑雅,一看就是个贤妻良母,若是给自己儿子取回做妻,倒比那个老友之女要好太多。

    可惜啊...徐翰文想起太衍刚刚说的那句话,看着荀音无比的惋惜。

    太衍接过荀音手中的香木盒子,打开一看,四包已经被包好的茶叶静静的躺在中间,一股淡淡的茶叶清香飘出,就连一旁的徐翰文都闻到了。

    “好茶叶。”徐翰文赞叹道。

    “这个老伯真有眼光。”清笙对着徐翰文眨了眨眼睛,颇有些顽皮地笑道。

    徐翰文看着小巧玲珑,娇俏可爱的清笙,也对着她笑了笑,但内心却又是一阵叹息。

    “你们这茶叶来的正好,我正不知要用何物招待客人。”太衍倒没有任何芥蒂,对着荀音道:“且劳烦二位姑娘,帮贫道沏些茶来。”

    荀音又接过香木盒子,柔声道:“自当效劳。”

    上了茶,荀音就拉着清笙,两个跑到了药园里去了。

    太衍则是和徐翰文喝茶聊天,当然,最多的还是徐翰文问,太衍解答。

    于是,两人从水旱农时说到治国理政,从治国理政又说到山川地理,从山川地理又说到修身养性,从修身养性又说到天地自然。

    每每徐翰文有问,则太衍必答,而且答则命中要害,使徐翰文一听便懂。

    最后徐翰文更是不停的一边喝茶一边听太衍说,连杯子里的茶凉了他都没在意。

    等到太阳西下,荀音和清笙也告辞离去时,徐翰文才惊觉过来,时候已经不早了。

    太衍说完了最后一段,看了看天色,笑道:“今日所谈甚欢,不过天色已晚,贫道就不留县尊了。”

    徐翰文连忙起身,朝太衍深深下拜:“今日我方知天地之大,学识之广。恨不能早遇道长,以师事之。”

    太衍看着徐翰文,笑道:“人说君子之交淡如水,你不必如此。”

    徐翰文又是一拜,“今日受益良多,以道长的学识和修为,足以安定天下,与民泰平,为何却隐居于山野之中呢?”

    太衍缓缓说道:“贫道此来就是要教化苍生,不过时机未到耳。”

    徐翰文猛然抬起头,一双目光极为明亮,他看着太衍,最后道:“翰文明白了。”

    随即,徐翰文拜别道:“那我便回镇上了,明日再来拜访道长。”

    太衍将徐翰文送到门口,徐翰文转过身来,问道:“白日里所见的翼马,可是江钦他们的?”

    太衍一听,内心便明了前因后果,答道:“是,他本人已被贫道除去。”

    徐翰文大喜,“道长真为民除害。”

    太衍摇头不语,徐翰文看着三清大殿道:“道长,不知这殿中祭拜何人?”

    太衍道:“乃三清也。”然后用极其简短的话描述了三清来历。

    徐翰文道:“我当择吉日,然后大礼敬拜三清祖师。”

    “善。”太衍说道。

    徐翰文等人离去后,太衍抬头看了看满是繁星的天空,只见群星并列,主星幽明,只是象征皇权的那颗星极其晦暗。

    “快了。”太衍低声说道,然后关上了观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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