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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苏城郊、小镜湖、方竹林。
石桥边,乔峰眼看河水在桥下缓缓流过,心中五味杂陈,今日真的就能带头大哥吗?他知段正淳的武功和自已差得太远,今晚的拚斗不须挂怀胜负,眼见约会的时刻未至,便坐在桥边树下凝神吐纳,渐渐的灵台中一片空明,更无杂念。
蓦地里电光一闪,轰隆隆一声大响,一个霹雳从云堆里打了下来。乔峰睁开眼来,便在此时,见通向小镜湖的路上一人缓步走来,宽袍缓带,正是段正淳。
他走到乔峰面前,深深一揖,说道:“乔帮主约见,不知有何见教?”
乔峰微微侧头,斜睨着他,一股怒火猛地在胸中烧将上来,说道:“段王爷,我约你来此的用意,难道你竟然不知么?”
段正淳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为了当年雁门关外之事,我误听奸人之言,受人播弄,伤了令堂的性命,累得令尊自尽身亡,实是大错。”
乔峰森然道:“你何以又去害我义父乔三槐夫妇,害死我恩师玄苦大师?”
段正淳缓缓摇头,凄然道:“我只盼能遮掩此事,岂知越陷越深,终至难以自拔。”
乔峰道:“嘿,你倒是条爽直汉子,你自己子断,还是须得由我动手。”
段正淳道:“若非乔帮主出手相救,段某今日午间便已命丧小镜湖畔,多活半日,全出阁下之赐。乔帮主要取在下性命,尽管出手便是。”
乔峰听他说得豪迈,不禁心中一动,他素喜结交英雄好汉,自从一见段正淳,见他英姿飒爽,便生惺惺相惜之意,倘若是寻常过节,便算是对他本人的重大侮辱,也早一笑了之,相偕去喝上几十碗烈酒。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岂能就此放过?他举起一掌,说道:“为人子弟,父母师长的大仇不能不报。你杀我父亲、母亲、受业恩师,一共三人,我便击你三掌。你受我三掌之后,是死是活,前仇一笔勾销。”
段正淳苦笑道:“一条命只换一掌,段某遭报未免太轻,深感盛情。
乔峰说道:“如此看掌。”左手一圈,右掌呼的一声击了出去。
此刻却不料斜刺里窜出一人,同样是左手一圈,右掌击出,轰隆一声,双掌交击,乔峰与来人各退三步。
“你是何人!”乔峰怒道。
“乔大哥,你为何对阿朱姐姐出手!”王帆跳出来和乔峰对了一掌之后,王语嫣也自暗处跳了出来道。
电光一闪,半空中又是轰隆隆一个霹雳打了下来,萧峰一怔:“什么?!阿朱??”乔峰眼神疑惑中带点震惊。
王语嫣快速近前,在段正淳脸上一揉,一层面具应手而落,正是阿朱!
乔峰看得清楚,失声叫道:“阿朱,阿朱,原来是你!”忽然身形一晃,只觉自己四肢百骸再无半点力气,他知适才这一掌使足了全力,武林中一等一英雄好汉若不出掌相迎,也必禁受不起,若是真击中这一掌,阿朱必将肋骨尽断,五脏震碎,便是大罗金仙也必难以抢回她的性命了。
“我说,你们这是搞什么,乔大哥你怎么和阿朱姑娘打起来了,阿朱姑娘你又为甚乔装成段王爷?”王帆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道。
“以后世上再无乔峰,请叫我契丹人萧峰,多谢这位出手,否则萧某悔恨终身!”萧峰对王帆抱拳道,一时间并没认出躲在黑风袍内的王帆。
“诶?忘记了,语嫣把袍子摘了吧。”王帆和王语嫣二人摘下黑风袍露出本来面目。
“阿朱姐姐,是不是萧峰欺负你了?”王语嫣看着不言不语一直流泪的阿朱出言问道。
“萧大哥,你怎地能欺负一个弱女子,我认识的北乔峰可不是这样的啊。”王帆调侃道。
“那个,阿朱,你有没有事?要不要紧?吓到了没?都怪萧大哥……哎……”萧峰手足无措的站在那,想过来安慰,却又有些犹豫,看的王帆心中暗乐。
“马上下雨了,你俩不是要大家在外面淋雨吧?找个地方坐下了来慢慢说,一切误会的产生都是没有把话说清楚导致的。快走,快走,看这雷打的。”王帆招呼几人离开。
经过王帆从中调解气氛,阿朱终于将自己是段正淳女儿的实情讲了出来,一时间萧峰整个人如遭雷击,怔在当场。
王帆知道他在想什么,出言劝道:“未必就是段王爷啊,你们两个挺聪明的啊,怎么就想不到?”
萧峰茫然的看向王帆:“小帆此言何意?”
王帆撇撇嘴道:“首先段王爷是大理人,虽然今时今日在江湖中也算有些名声,但是当年他在多大岁数,作为一个年轻人来说,还是一个初出江湖的年轻人有什么资格领导江湖群雄?”
阿朱听到王帆的话浑身一僵,萧峰也是双眼不再迷惘,绽放出锐利的光芒。
“其二,段正淳是大理人啊,当年才是大理世子大宋的江湖豪杰,哪个不是桀骜不驯之辈,怎会服从一个大理世子的领导。”王帆侃侃而谈。
“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差一点还伤到了阿朱!看来又是康敏刷的花招!”萧峰猛拍桌子吼道。
“而且你俩作为一个聪明人,早就该想到,当年那个时代能够引领江湖群雄的人,也就没有几个,如今活着的就更少了。”王帆又开始忽悠大法,“咱们换位思考,如果你是当年的江湖人士,谁才能领你信服,是不是要武功高强,是不是要德高望重,是不是要是正派巨擎?”
“那么说?难道是?”阿朱突然想到的什么,开口道。
“对呀,当年那个江湖风起云涌的时代,就连丐帮前帮主都服气的江湖大佬能是谁!?而且目前还活着的不就剩下少林方丈了吗?这么明显的问题,你们居然想不到!”王帆一副看不起你们智商的样子。
再看萧峰的样子,如遭雷击,豪爽的汉子一时间竟然喏喏说不出话来。
“这么一分析,是玄慈方丈的可能性非常大,萧大哥,我们上少林!”阿朱激动道,如今得知自己的亲生父亲不是萧大哥的杀父仇人,阿朱心情瞬间放松了不少。
“少林的事不急,阿朱天亮我们一起去见段王爷!”萧峰目光灼灼的盯着阿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