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突然一个乞丐骑马疾奔而来,一见众人翻身下马,掏出一个小包裹恭恭敬敬的呈上,说道:“紧急军事……”只说了这四个字,便猛地扑倒。突然之间,他乘来的那匹马一声悲嘶,滚倒在地,竟是脱力而死。
大信舵舵主认得这信使是本舵派往西夏刺探消息的弟子之一。他见这人如此奋不顾身,所传的讯息自然极为重要,且必异常紧急,当下捧着那小包呈给乔峰,说道:“西夏紧急军情。信使是跟随易大彪兄弟前赴西夏的。”
乔峰当即神情一谨,接过包裹,打了开来,见里面裹着一枚蜡丸。他捏碎蜡丸,取出一个纸团,正要展开来看,忽听得马蹄声紧,又一匹马冲进杏子林,马背上的乘客飞身而下,喝道:“乔峰,蜡丸传书,这是军情大事,你不能看。”
众人都是一惊,看那人时,只见他白须飘动,穿着一身补钉累累的鹑衣,是个年纪极高的老丐。传功、执法两长老一齐站起身来,说道:“竟是徐长老!”
群丐听得徐长老到来,都是耸然动容。刚刚才听到全冠清叙说徐长老也是参与陷害乔峰的主谋,此刻见他突然到来,众人都是脸色古怪。
乔峰立即左手一紧,握住纸团,躬身施礼,道:“徐长老安好!”跟着摊开手掌,将纸团送到徐长老面前。
乔峰是丐帮帮主,辈份虽比徐长老为低,但遇到帮中大事,终究是由他发号施令,别说徐长老只不过是一位退隐前辈,便是前代的历位帮主复生,那也是位居其下。不料徐长老不许他观看来自西夏国的军情急报,他竟然毫不抗拒,众人众皆愕然。
徐长老说道:“得罪!”从乔峰手掌中取过纸团,握在左手之中,随即目光向群丐团团扫去,朗声说道:“马大元马兄弟的遗孀马夫人即将到来,向诸位有所陈说,大伙儿请待她片刻如何?”群丐脸色更加古怪,一齐眼望乔峰,瞧他有何话说。
乔峰还未说话,徐长老却再次抢着道:“此事关连重大。”说了这六字,再也不说什么,向乔峰补行参见帮主之礼,便即坐在一旁。
王帆心下怒道:“这老王八装的还真像,若不是我早让全冠清交代你们的阴谋,众人一定让你骗过去了。”
一切皆如原著(在这里叶子就不水了,),谭公、谭婆、赵钱孙、单正急急赶来作证,康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演绎一出丧夫寡妇受人欺负的戏码,
最后揭发乔峰身世,将证据指向乔峰,暗指是乔峰偷袭杀害马大元,还将乔峰所用折扇拿出来给大家看。只听她哭诉道:“小女子殓葬先夫之后,检点遗物,在他收藏拳经之处,见到一封用火漆密密封固的书信。封皮上写道:余若寿终正寝,此信立即焚化,拆视者即为毁余遗体,令余九泉不安。余若死于非命,此信立即交本帮诸长老会同拆阅,事关重大,不得有误。”
马夫人说到这里,杏林中一片肃静,当真是一针落地也能听见。宋奚陈吴四长老听着康敏的指控,脸色越加的古怪。她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见先夫写得郑重,知道事关重大,当即便要去求见帮主,呈这遗书,幸好帮主率同诸位长老,到江南为先夫报仇来了,亏得如此,这才没能见到此信。”
众人听她语气有异,既说“幸好”,又说“亏得”,都不自禁向乔峰瞧去。
王帆此刻见这女人还在演戏当即出面道:“既然如此,你可带着书信?”
康敏不识王帆,却也回答道:“自然带在身上!”
“那还不赶紧拿出来给众位长老看?”王帆说道,康敏不认得王帆,却认得全冠清,她见王帆是站在全冠清身边的,还以为是全冠清的人来帮助自己完成阴谋的,也没多注意全冠清脸色,不过王帆经过之前的战斗浑身也脏的不成样子,混在丐帮众人里面也到时合群。
康敏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件,就要递给徐长老,王帆突然开口道:“这信没有被拆开吧。”
“那是自然,应当遵循先夫遗愿,在众位长老面前打开。”康敏道。
“那我们怎么没有看到马大元写在封皮上的字?你说的那些字那里去了?”王帆指着徐长老手中的信件大声问道。
“就是啊,刚才还说封皮上有字,事关重大呢,可是这个信封上面分明什么都没有么?”一些离着徐长老较近的乞丐也不由出声道。
“那,那个是先夫写在一张纸上,贴在封面上的,我当是看了已经撕掉了!”康敏狡辩道。
“哦,那你打开看呗。”王帆戏谑的看着徐长老。
徐长老咳嗽几声,说道:“此事说来恩恩怨怨,老夫当真好生为难。”然后再次进入演戏模式,无非就是以汪剑通写给马大元的信为证据,揭发乔峰是契丹人,并且表示他不适合做丐帮帮主,否则今后一定通敌卖国。
随即智光和尚也出面作证,几位当年参与雁门关一役的所谓隐士高手,此刻全都证明乔峰乃是契丹人。
王帆突然出面打断了这几人的好戏:“我有几个问题需要问道。不知各位可否帮我解惑?”
“你并非我丐帮众人,莫要参合我丐帮之事!”徐长老对王帆怒目而视,刚才向身边乞丐打听过,他已经知道王帆不是丐帮中人。
“乔峰算是我大哥,丐帮救过我的命,我也救过马大元的命,我有疑问凭什么不让我说!”王帆怒道。
“对啊,有什么事难道还不许别人说了?我丐帮何时变成了一言堂了!”吴长风此刻也出言为王帆说话。
“首先,你们只是看了马大元的遗书,并未看过汪剑通给马大元的书信,刚才火漆依旧完好就是证据,那么第一个问题,你们既然没看过汪帮主的书信,这么巧就能够把当年参与雁门关一战的高手全都找来作证?这是有了鬼了吗?”王帆话音一落,群丐顿时议论纷纷,是呀,你们没看书信,怎么就知道信里写的是当年雁门关的事情,还能把当事人都找来作证,这是真有了鬼了。
徐长老还带狡辩,王帆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再次道:“第二,既然乔帮主是契丹人,你们不放心契丹人做帮主,当年你们干嘛去了?汪帮主是疯魔了吗?非要将帮主之位传给乔峰?还有马大元凭什么支持乔峰?”
众乞丐再次点头,对呀,明知道乔峰是契丹人,为什么当年非要把帮主之位传给他啊。
“第三,北乔峰之名在江湖上多少年了,你们这帮子号称隐士高人的家伙,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才跑来作证?也不嫌臊得慌!当年乔峰接任帮主之时,你们怎么不来作证!?”王帆指着智光大师的鼻子问道。几位来作证的高人一时间无语。
“这么多年来,从乔峰接任丐帮帮主之位来,粉碎了多少次西夏和辽国的阴谋,刺杀了多少位敌国将军,为我大宋做出的多少贡献,现在有人跳出来针对他,所以,我认为这次的事情就是有人勾结西夏或者辽国,想要废除乔峰帮主之位,弄垮丐帮!”王帆一锤定音,众位丐帮弟子此时看向徐长老的眼神都不对了。
“竖子!你血口喷人!”徐长老指着王帆骂道。
“就允许你往别人身上泼脏水,别人就不能泼你了是吗?我问你,此前乔峰可有对不起丐帮,对不起大宋!?”王帆问道。
“并没有,但是他是契丹人,以后一定会对付大宋!”徐长老狡辩。
“那我还说你以后一定勾结辽国灭亡丐帮呢。”王帆翻个白眼。
“我夫君死的好惨啊!”康敏适时的出来搅合。
“装,你们这群混蛋再装,全冠清早就把你们的阴谋公诸于众,你们竟然恬不知耻的还在照着原本的计划来演戏!真是臭不要脸!”王帆此刻指着几人的鼻子怒骂道;“而杀害马大元的白世镜,早就自裁赎罪,可笑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还打算把马大元的死栽赃给乔峰!”
听着王帆铿锵有力的话,在场众人一片寂静。乔峰缓缓走到徐长老身前道:“信件可否让我看看。”
徐长老知道事情败露,也不扭捏,直接将汪剑通信函递给了乔峰。
“这的确是汪帮主的手书,哈哈哈哈,可笑我乔峰,现在竟然连自己是汉人还是契丹人都不自知,既然你们想要这丐帮帮主之位,给你们也罢。”乔峰怒笑道。
“乔帮主,你要做什么?”丐帮四大长老此时已感觉不对,欲阻止乔峰继续说下去。
乔峰抱拳向众人团团行了一礼,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众位好兄弟,咱们再见了。乔某是汉人也好,是契丹人也好,有生之年,决不伤一条汉人的性命,若违此誓,有如此刀。”说着伸出左手,凌空向单正一抓,单正手中的单刀竟然就这么被乔峰夺了去,乔峰手中用力,单刀断为两节,剩下断刀,扬长而去。
众人群相愕然之际,跟着便有人大呼起来:“帮主别走!”“丐帮全仗你主持大局!”“帮主快回来!”
忽听得呼的一声响,半空中一根竹棒掷了下来,正是乔峰反手将打狗棒飞送而至。
徐长老伸手去接,右手刚拿到竹棒,突觉自手掌以至手臂、自手臂以至全身,如中雷电轰击般的一震。他急忙放手,那竹棒一掷而至的余劲不衰,直挺挺的插在地下泥中。
群丐齐声惊呼,瞧着这根“见棒如见帮主”的本帮重器,心中都是思虑千万。
朝阳初升,一缕缕金光从杏子树枝叶间透进来,照着“打狗棒”,发出碧油的光泽。
王帆心下叹气,乔峰这响当当的汉子终究还是走了,当即也不和丐帮众人多说,走向段誉,拿回自己的追月流星枪,却见段誉依旧围绕在王语嫣身边,谄媚道:“王姑娘,你要到哪里去?”
王语嫣道:“表哥给人家冤枉,说不定他自己还不知道呢,我得去告知他才是。”
“你个蠢物!”王帆对着段誉骂道:“我辈之人,怎可如此痴迷儿女情长,你这心性,我也是无语了。”
段誉喏喏的不做声,王帆对王语嫣说道:“江湖凶险,没事不要胡乱跑,虽然你身具绝顶轻功,但是一旦情况不对现行逃走,不可扭捏,否则落入恶人之手,你娘还不得气死。找到慕容复没事就回家去,别让你娘总牵挂。”
“我晓得!”王语嫣弱弱的回道,这几日的经历可算是十分丰富了,王语嫣不但见识了乔峰的豪放,王帆的心思细腻和诡辩,还有康敏的伪善,徐长老的阴谋诡计,全都给这个初入江湖的小姑娘上了一堂课,此刻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段誉!你护送她们一程,切不可让恶人捉了去!”王帆叹口气交代道。
段誉本来也没有什么理由和王语嫣呆在一起,此刻师傅吩咐,顿时兴奋的打包票,一定保护好王语嫣。
王帆微微一笑,也向着乔峰离去的方向走去,王帆知道接下来便是西夏大军围困丐帮,但是他已经没有心思参与了,当年看电视剧感觉尚不明显,此刻当场见到了乔峰那种落寞的心情,王帆受到感染,也是心下戚戚。
王帆拎着追月流星枪心不在焉的在小路上走着,不知不觉间,竟然下起了小雨,王帆正四处打量找寻避雨之处,冷不防身后杀出一人,一剑刺穿了王帆又肩膀。
王帆左肘回击,却被敌人从身后一掌打在左臂上,啪嚓一声,左臂已是骨折,王帆身法展开向前闪避,对方却在刹那间捉住了王帆的衣襟,王帆身影一顿,就这么一瞬间,对方噼里啪啦向着王帆后心拍了七八掌法,王帆喷血而倒。
倒地翻身,王帆才看清了偷袭者的面貌,“李延宗!”
“哼哼,义枪王帆不过如此!”慕容复假扮的李延宗看着王帆冷笑道。
“呵呵,堂堂高手居然背后偷袭,如此下作!”王帆尽力调整内息,由于双臂受伤,此刻也无法用太极神功进行疗伤。
“杀了你又有谁知道我是偷袭还是正面击杀,带着你的人头去给赫连铁树将军,必有重赏!”慕容复也不多话,再次抬腿向王帆击来。
王帆右臂勉强能动,仅抵挡了一下,却也被慕容复踩断,眼见慕容复挥掌就像王帆头顶落下,王帆心中抑郁至极,和东方不败正面刚都没有死,此刻却死于慕容复的偷袭,简直憋屈要死,如果不是今日自己心神失手,又有大雨隐藏了慕容复的声息,堂堂霸刀、琴剑仙哪有那么容易被人偷袭,今日算是栽了。
王帆心灰意冷闭目待死之际,却听得不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只听段誉的声音传来:“让开,让开!撞死你啊!”却是杏子林众人中了悲酥清风,段誉趁人不备,夺下一匹马带着中毒的王语嫣奔逃而来。
慕容复看着疾驰而来的两人一马,脚下连退闪避开来,段誉一把抓着王帆一只衣袖,一用力,恩?拎不动?再用力,还是拎不起来。算了,就这样吧,先跑掉再说。
王帆就这么苦逼的被骑马疾奔的段誉拽着一只袖子离开了,两人骑着一匹马狂奔,骑士还拉着一个人的袖子,那个人一会在地上拖行,一会随风飘摇,这个画面简直醉了。
王帆忍着剧痛,心下暗暗发誓,等伤好了一定打段誉个生活不能自理。
雨越下越大,段誉奔行一阵,游目四顾,见东北方有一座大碾坊,小溪的溪水推动木轮,正在碾米,便纵马来到碾坊。这时大雨刷刷声音,四下里水气蒙蒙。他跃下马来,见王语嫣脸色苍白,不由得万分怜惜,问道:“你肚痛么?发烧么?头痛么?”王语嫣摇摇头,微笑道:“没什么。”王帆在被拖行的已欲昏迷,此刻听到段誉关心王语嫣,当下气不打一处来:“混账徒弟,你师父我都快让你弄死了,你却只关心美女!”
王语嫣听王帆称自己美女,心下也是不好意思道:“你瞧这大雨!我们到了里面再说不迟”。段誉跌足道:“是,是!你瞧我可有多糊涂。”
段誉先将王语嫣送进们去,再将王帆搬了进去,只见舂米的石杵提上落下,不断打着石臼中的米谷,却不见有人。段誉叫道:“这儿有人么?”
忽听得屋角稻草堆中两人齐叫:“啊哟!”站起两个人来,一男一女,都是十八!九岁的农家青年。两人衣衫不整,头发上沾满了稻草,脸上红红的,神色十分尴尬忸怩。原来两人是一对爱侣,那农女在此照料碾米,那小伙子便来跟她亲热,大雨中料得无人到来,当真是肆无忌惮,连段誉和王语嫣在外边说了半天话也没听见。
段誉抱拳道:“叨扰、叨扰!我们只是来躲躲雨。两位有什么贵干,尽管请便,不用理睬我们。”
王帆骂道:“死呆子,读书读傻了!”
王语嫣也不由的点头赞成王帆,段誉却全心全意都贯注在王语嫣身上,于这对农家青年全没在意。他扶着王语嫣坐在凳上,说道:“你身上都湿了,那怎么办?”
王语嫣脸上又加了一层晕红,心念一动,从鬓边拔下了一枝镶着两颗大珠的金钗,向那农女道:“姊姊,我这只钗子给了你,劳你驾借一套衣衫给我换换。
那农女虽不知这两颗珍珠贵重,但黄金却是识得的,心中不信,道:“我去拿衣裳给你换,这…这金钗儿我不要。”说着便从身旁的木梯走了上去。
王语嫣道:姊姊,请你过来。那农女已走了四五级梯级,重行回下,走到她身前。王语嫣将金钗塞在她手中,说道:“这金钗真的送了给你。你带我去换换衣服,好不好?”
那农女见王语嫣美貌可爱,本就极愿相助,再得一枚金钗,自是大喜,推辞几次不得,便收下了,当即扶着她到上面的阁楼中去更换衣衫。阁楼上堆满了稻谷和米筛、竹箕之类的物品,正好将二层隔离成几个小小的空间。那农女手头原有几套旧衣衫正在缝补,那小伙子一来,早就抛在一旁,不再理会,这时正好合王语嫣换衣。
段誉和那农家青年练背带抬着将王帆弄上了二层阁楼,将王帆扶着在二层另一边坐下,忽听得马蹄声音,十余骑向着碾坊急奔而来,段誉吃了一惊,跳起身来,叫道:“师傅,王姑娘,敌人追来啦!”
王语嫣在那农女相助之下,刚除下上身衣衫,绞干了湿衣,正在抹试,马蹄声她也听到了,心下惶急,没做理会处。
王帆怒道:“急什么,你不是会六脉神剑嘛,去把追兵干掉。”
这几乘马来得好快,片刻间到了门外,但听得砰的一声响,有人踢开板门,三四名西夏武士闯了进来。
段誉一心保护王语嫣,飞步向王语嫣那边跑去,王帆怒喝:“滚回来,追兵已来,不思抵挡,人家姑娘换衣服,你冲过去是待怎地!”
王语嫣不及穿衣,只得将一件湿衣挡在胸前。她中毒后手足酸软,左手拿着湿衣只提到胸口,便又垂了下来。此刻听到隔壁动静,知道是段誉打算冲过来,心下再次鄙夷不已。
段誉急忙转身,惊道:“对不起,失礼,失礼。”王语嫣急道:“怎么办啊?”
只听得一名武士问楼下青年道:“那小妞儿在上面么?”青年道:“你问人家姑娘作啥事?”那武士砰的一拳,打得他跌出丈余。青年性子甚是倔强,破口大骂。
那农女叫道:“阿二哥,阿二哥,不要同人家相骂。”她关心爱侣,下楼相劝。不料那武士单刀一挥,已将青年的脑袋劈成了两半。那农女一吓之下,从木梯上骨碌碌的滚了下来。另一名武士一把抱住,狞笑道:“小妞儿自己送上门来。”嗤的一声,已撕破了她的衣衫。那农女伸手在他脸上狠狠一抓,登时抓在五条血痕。那武士大怒,使劲一拳,打在她的胸口,只打得她肋骨齐断,立时毙命。
段誉听得楼下惨呼之声,探头一看,见这对农家青年霎时间死于非命,心下难过,暗道:“都是我不好,累得你们双双惨亡。”见那武士抢步上梯,忙将木梯向外一推。木梯虚架在楼板之上,便向外倒去。那武士抢先跃在地下,接住了木梯,又架到楼板上来。段誉又欲去推,另一名武士右手一扬,一枝袖箭向他射来。段誉不曾躲避,扑的一声,袖箭钉入了他左肩。第一名武士乘着他伸手按肩,已架好木梯,一步三级的窜了上来。
王语嫣勉力挪动身体,自谷垛后伸出头来,见到这武士出掌击死农女,以及在木梯纵下窜上的身法,说道:“你用左手食指,点他小腹‘下脘穴’。”
段誉在大理学那交冥神功和六脉神剑之时,于人身的各个穴道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刚听得王语嫣呼叫,那武士左足已踏上了楼头,其时那有余裕多想,一伸食指,便往他小腹“下脘穴”点去。那武士这一窜之际,小腹间门户洞开,大叫一声,向后直掼出去,从半空摔了下来,便即毙命。
只见一名满腮虬髯的西夏武士舞动大刀护住上身,又登木梯抢了上来,段誉急问:“点他那里?点他那里?”王语嫣惊道:“啊哟,不好!”段誉道:“怎么不好?”王语嫣道:“他刀势劲急,你若点他胸口‘膻中穴’,手指没碰到穴道,手臂已先给他砍下来了。”她刚说得这几句话,那虬髯武士已抢上了楼头。
“后退三步,向左一步,蹲下,出拳!”王帆看去,随即指点段誉,那武士挥刀砍来,段誉向后退避正好躲开了刀光,武士挥刀横扫段誉脖颈,却见段誉猛的蹲下来,段誉却未用拳,一指点出击中对方腰眼,武士当下从木梯边缘栽了下去,头部栽地,见是不活了。
其余武士一见,登时汇聚一处,进来此处共有十五人,被段誉杀了两人,此时还有十三人,十三人对着二层的段誉纷纷射出各种袖箭暗器,段誉措不及防之下肩膀和胸口中了招,在段誉呼痛之时,几个武士一起腾身而起跳上二层,段誉一时间反应不及,凌波微步都不及施展,就被被几个武士连揍了几拳,按到在地。
“捆了带走,那个小妞就便宜我们几个了!”一个大汉猥琐的向着王语嫣那边走去,“哎,这里怎么还有个痨病鬼。”二层阁楼甚窄,又堆积了许多谷垛,王帆正在谷垛边,而王语嫣在里间,此刻要进去抓王语嫣,必然要经过王帆这里。
王帆艰难的靠着谷垛站起来,挡在谷垛口狰狞道:“想死尽管来!”虽然王帆与王语嫣相处时日不多,但是也决不能让这小姑娘在自己眼前被人糟践,强忍着内伤,挺身挡在了谷垛口。
几个武士将段誉捆绑好,扔在一层,此刻仅留了两人看守,其余人都爬了上来。
“把他推道一边去,我们还等着呢!”几个武士猥琐的笑道。
当先一名武士伸手去推王帆,王帆一条腿在段誉拖行当中已经断了,此刻仅余一条好腿,双臂也让慕容复废了,此刻见武士来推,一矮身,用肩膀将此人撞出老远。
王语嫣此时焦急无比,努力拔下另一只头钗,抵在自己脖子上,他知道如果让这帮粗鄙武士冲进来,自己的下场会怎样,此刻已经绝了自尽之心,心中暗道,表哥,我们只有来世再见。
将簪子用力想脖颈扎去,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此刻见到王帆挡在垛口,见到王帆这样子,估计也挡不住多久,急的直冒汗。
“哟呵,都这样了还逞英雄,弟兄们,上!”二楼并不宽,仅容四人并肩而行,此刻窜上来三个武士围着王帆拳打脚踢,王帆虽受重伤,但有深厚内功护体,又有多种防御类气功随身,一时间几个三流武士的拳脚狂揍,王帆也只是感到疼痛,并不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虽然被武士劈头盖脸的暴揍,但是王帆晃动着上身闪开要害,仅用肉多的地方抗,虽然敌人是三流武士,但是被敌人拳脚击中要害还是会死的。闪过一人的拳头,王帆突然一个探身咬住了对方的耳朵。
“啊啊啊啊!给老子松开!”那武士挥拳猛击王帆太阳穴,王帆猛然一仰头,将对方的耳朵撕咬下来一片。
“给我打死他!”那武士脸色更加狰狞,此刻玩命的挥拳抬掌,打在王帆身上嘭嘭作响。
王语嫣见到挡在垛口的王帆身形不断晃动,此刻已经哭成了泪人,握着簪子的手努力的向自己脖颈扎,但仅仅扎破一点皮就再也捅不进去了。
“娘的,这小子皮厚!拿刀来!”三个武士揍了一会,看看王帆依旧战力在哪,直接从身后之人手中接过刀,向着王帆走去。
“师傅!”段誉手脚被缚,此刻看到这一幕拼命挣扎,悲愤的叫道。
王语嫣更是急得大叫:“王帆!!!”
“砍死他!”当先一个武士怒喝一声,三人挥刀就砍,霎时间鲜血飞溅。
王帆上身左晃右闪,双腿却是紧紧钉在地上不动,身上已经被砍了十几刀,鲜血飞溅,身后的王语嫣眼泪如瀑布般的流下,拼命的使劲,想要将头钗插进自己脖颈。
“啊!”一名武士一刀砍向王帆脑门,怎料王帆往右边一晃,这刀砍在王帆左肩上,正遇到王帆四两千斤气功发动,钢刀直接回弹,刀背砸在自己脑门,登时鲜血飞溅,倒地不活了。
一时间,另外两个武士吓得后退,大声呼喝道:“他有罡气护体,不要砍了,捅死他!”身旁的武士一听,上来挥刀就捅,王帆正憋屈不已,不甘就这么丧命,听到武士大喝,突然想到了什么,当即吐气开声:“啊!”
段誉听到几人要捅死师傅,本就看的睚眦欲裂,此刻仿佛脑中什么东西断开了,一股气流自丹田而上,少商剑法自手指激射而出,一下就将捆着双手的绳索切断,猛然跳起,六脉神剑连续横扫,看守的两人当即命丧当场。
王帆啊的大吼一声,是使用了狮子吼之后才喊的,强烈的音波自王帆口中而出,二层的提刀武士首当其冲,被音波轰的头痛欲裂,倒在地上惨叫。
段誉一击杀掉两人,当下切断双脚绳索,凌波微步施展开来,飞上二层,开始大开杀戒。
连续将被震翻的毫无还手之力的武士击杀,段誉急忙赶过来道:“王姑娘、王姑娘,你没事吧!”
王帆站在垛口摇摇欲坠,对着段誉艰难道:“我特么收了个什么混账徒弟。”话毕栽倒在地,腰上还插着一把钢刀。
“哎呀,师傅你伤的很重!”段誉急忙把王帆扶到一旁坐好,又慌忙去看王语嫣。
“王姑娘,王姑娘,你怎么样!”段誉激动道,径直就要往里冲。
“你不要进来!我没穿衣服!”王语嫣的声音弱弱的传来。
但是段誉还是冲了进去,只看了一眼就赶紧捂住了眼睛,站在原地不动,嘴里嘟囔:“哎呀,我不是故意的,失礼失礼!”你特么就是故意的吧,为毛还不出去!
“混账徒弟,快出来!”王帆感知碾坊外又来了敌人,立刻喊段誉。
段誉却仿佛没有听见,仍站在那不走,嘴里还犹自嘟囔:“王姑娘你没事吧?”
“混账徒弟,快点出来!又来敌人了!你个色胚子!”王帆怒道。
“段公子,我没事,你快去看看,莫要让敌人进来!”王语嫣看段誉捂着眼睛不动弹,只好出言相劝。
“那我去了,王姑娘你保重!”段誉期期艾艾道,随后磨磨蹭蹭的走出去,看到垛口的王帆出声问道:“师傅,你怎么样了!敌人在哪里?”
“混账东西,敌人在外面还没进来呢,你师父我还死不了,现在,去拿那边的耙子来!”王帆怒道,这混账东西,磨磨唧唧的,不知道会害死人嘛?“快点啊!”
“哦哦。”段誉慌张的答应,急忙将角落里立着的长柄耙子拿了来,“师傅怎么做?该不会让我用这个对付敌人吧?”
“把耙子放我手上,然后另一端让语嫣握着!”王帆吩咐道。
段誉乖乖照做,王语嫣虽然一头雾水,但是依旧握住了耙子柄。
“等下我想办法带语嫣走,你暂时拖一下敌人,等发现我俩不在了,就赶紧用凌波微步逃,记住了12个时辰以后回这里接我们!”王帆嘱咐道。
“师傅,你和王姑娘这个样子,怎么走!?”段誉狐疑道。
“你忘了我是怎么带你爹去泫勃派的了?”王帆翻了个白眼。、
“师傅,你又要施展仙术了?那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带上我吧!”段誉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王语嫣的方向,然后盯着王帆道。
“混账玩意,我一次只能带一个人,带你走了把语嫣留下给敌人!?”王帆感觉一辈子也没有今天生的气多,段誉这狗皮膏药,简直让人腻歪的要死。
“那……那……好吧!”段誉不甘心道。
“你还腻歪个屁啊,敌人来了!”王帆骂道。
轰隆!一声,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大门这次被轰飞了,李延宗打扮的慕容复缓步走了进来。
段誉一见,当下跳下二层道:“师傅不用跑了,对方就一个人,我两三下就收拾了。”得,这货还是舍不得王语嫣走。
慕容复冷笑道:“不自量力,你就笃定我不是你的对手吗?”
段誉乐道:“我大理段氏六脉神剑名驰天下,再得王姑娘和我师傅指点要诀,你决计不是我对手的,我劝你还是速速离去,我不想伤你性命。”
“哎,这是你逼我出手的。”段誉临了还要装个比,王帆表示,你这个比我给0分,连对手是谁都没搞清楚就瞎嚷嚷,作死哟。
段誉说完就冲了过去,六脉神剑使出攻击对方,慕容复几个闪身,躲开激射而来的剑气,向段誉冲来,情急之下,段誉的六脉神剑再次不灵了,傻呆呆的摆着个姿势站立场中,慕容复闪避了一下发现段誉是虚张声势,晃动身法近身连出三掌将段誉打倒在地。
王帆早就努力取出回城符,取回城符是需要一丝内力的,王帆此刻重伤,调动内力极其困难,好在只要一丝内力就可从背包中取出东西,段誉被打翻在地,他才勉强从背包中取出回城符。
只听场中慕容复道:“还不认输吗?”
段誉道:“我早就认输了。”提高声音说道:“喂,我是无论如何打你不过的,你肯不肯就此罢休?”
慕容复冷笑道:“要饶你性命,那也不难,只须依我一件事。”段誉忙问:“什么事?”那人道:“自今而后,你一见到我面,便须爬在地下,向我磕三个响头,高叫一声:‘大老爷饶了小的狗命!’”
段誉一听,气往上冲,说道:“士可杀而不可辱,要我向你磕头哀求,再也休想,你要杀,现下就杀便是。”
慕容复道:“你当真不怕死?”
段誉道:“怕死自然是怕的,可是每次见到你便跪下磕头,那还成什么话?”
慕容复冷笑道:“见到我便跪下磕头,也不见得如何委屈了你。要是我一朝做了中原皇帝,你见了我是否要跪下磕头?”
王语嫣听他说“要是我一朝做了中原皇帝,”心中一凛:“怎么这西夏武士也说这等话?”
段誉还待出声,只听王帆喊道:“徒弟快走!”一道白光闪过,王帆和王语嫣消失当场,段誉早就等着逃呢,此刻听到王帆喊声,在慕容复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发动凌波微步夺路而逃。
慕容复被王帆突然消失的那一下震惊了,仅仅一个愣神,段誉也跑的不见了踪影,暗骂一声晦气,提刀离开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