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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纷乱迭起

    一瞬间诸人都只屏住了呼吸

    刘御史在皇城中是个神话就如昭和帝手中的利剑不出鞘则已一旦出鞘剑锋所指必有伤亡

    “嗯”昭和帝笑了一声神‘色’忽而温软了下來看向容楚眸中也含了满满的笑意“你起來吧竺州亢旱属实赵伍郎知而不报刻意隐瞒其罪当诛”

    容靖听完昭和帝这段话忽然愣了愣

    容姝不是今日刚从含昌宫传了密信來说刘御史已死吗怎么现在刘御史还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还会请出尚方宝剑扰‘乱’自己的计划

    然而不等他解释昭和帝便对着他喝了一声“容靖你可知错”

    目前的态势最明朗不过了昭和帝对于户部欠银一事必定会追查到底任何人都知道即便是容楚真的‘操’之过急此刻的昭和帝也只会彻底站在容楚这边

    户部的差使向來难办若是此刻昭和帝表现出半分不赞同容楚的意思那往后户部的差使必会如履薄冰

    容靖心中也明白然而他更明白以昭和帝的脾‘性’最不爱临时捣软的‘性’子于是便跪下虽跪下却仍旧高声为自己辩解“父皇儿臣无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儿臣欠银太多无法归还只能变卖家‘私’”

    “你变卖家‘私’抵还欠银确不曾有错”昭和帝冷哼了一声“朕说你的错是侮辱当朝亲王骨‘肉’相残”

    容靖默不作声指尖却狠狠的扣进砖缝中

    额上的冷汗一滴滴的落下顺着砖缝上的沟沟槽槽一路蜿蜒

    “容靖你可知错”

    昭和帝罗列完容靖的罪证再次高声问道

    容靖虽是压低了声音然而宁珂却听得清楚容靖对昭和帝这个判定并不服气“儿臣知错儿臣错在不该惹父皇生气任凭父皇责罚”

    刘御史在昭和帝的示意下站起身來朝着容楚所在的席走过去

    容楚给刘御史腾出了地方礼节‘性’的对着刘御史笑了笑

    刘御史支起衣袖遥遥遮住大殿中所有的目光容楚的神‘色’便在瞥见刘御史揭起面上半边面具的时候顿住一瞬间的僵硬、失神便如死灰一般毫无血‘色’

    ……

    然而此刻的昭和帝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容靖的身上沉‘吟’片刻后便道“当殿廷杖三十”

    杖责对于亲王來说已是天大的责罚别说还要当殿杖责如论是否会坏了身子这名声传出去可算是在百官中落了口实

    待听到当殿廷杖容靖面‘色’一僵然而下一刻却俯了身道“谢父皇恩典”

    殿外‘侍’立的人听清昭和帝的旨意后顿了顿先不说容靖的身份他们不敢打便是真的打了谁知道昭和帝日后会不会再以此为由寻他们的麻烦今日之事究竟是昭和帝的本意还是对容靖一个忠告还尚在两可之间再联系到容靖近日來势头如水涨船高难保容靖不会成为新一代的太子

    若真成了太子别说是他们就连他们亲眷族人的‘性’命也尽在他的拿捏之中

    便是这大家俱是一愣的时候刘御史忽然把酒对着上座的宁珂笑了笑“这位便是国相大人”

    刘御史说这句话的时候声线压的极低虽是笑却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听得向來自以为雍容自若的宁珂也不由的在心内惊了惊

    “正是”

    宁珂对着刘御史拱了拱手许是因为曾盗用过刘御史的名字是而怀了一丝愧疚的对着他笑了笑

    见到宁珂对自己笑那所谓的刘御史偏了头不知何时散开的长发便半披开在肩上凤眸中透出森森的凉意“宁大人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宁珂莫名便觉得周身一冷寒暄过第三句后果断的开始了沉默

    心内却早已对这个刘御史下了定义常戴面具‘性’情‘阴’冷必非善类

    昭和帝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进來心中一怒便将手中金杯掷了出去三足杯滚下台阶滚在容靖身前顿住容靖瞧了瞧那金杯又抬起头看了看昭和帝眸中笑意清凉如水一一看过怔愣着的容清垂了眸兀自盯着金杯的宁珂笑意古怪的刘御史还有敛了衣袖的正襟危坐的容楚忽然笑了笑

    “父皇何必动气呢”

    语速放的很慢很慢仿佛要于这慢中咀嚼过这翻覆帝王心品味完这薄凉世间态

    “父皇若是动气便是儿臣得错了”

    容靖又笑了笑不曾起身却挑明了对着殿外‘侍’立的人道“來吧”

    昭和帝负手而立

    别过脸不去看被按在长凳上的容靖不去看一指宽的竹板啪啪的落在容靖的背上他自然是知道的自幼在宫里的这些人最明白怎样用力能打到皮开‘肉’绽却不伤筋骨怎样用力看似‘肉’皮无伤却把伤都留在体内无法治愈

    那么打容靖的又是哪种手法

    那竹板落在容靖的背上竹板上的倒刺却好似勾过昭和帝的心划出一道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不是他狠心只是这国事无论怎么说总是大过于‘私’情的

    三十板两个人‘交’替落下待到打完容靖的后背已沒有了完整的皮肤然而从始至终容靖都硬撑着沒有叫出一声來额上的汗珠‘混’着背上的鲜血顺着长凳顺着挥舞的竹板湮灭在了这长明宫中

    “退下吧”

    昭和帝至始至终都沒有回头

    “儿臣……谢父皇恩典”容靖硬撑着从长凳上挣扎下來旁边的人要去扶却被容靖一手挥开拜过了昭和帝容靖踉跄着走向殿‘门’血‘肉’模糊的后背经过行走的牵扯愈发的疼痛难忍容靖咬着牙狠狠的撑着待走到长明宫殿‘门’口的时候借着扶住‘门’框的一瞬回头对着一路跟过來的人笑了笑眸光扫过长明宫扫过神态各异的几人盯在容姝推开的屏风上

    擦肩的一瞬间压低了声音扯着嘴笑

    “杖责的仇等我來报”

    ……

    昭和帝重新坐了回去然而心情却愈发的高兴不起來容姝是他最为宠爱的‘女’儿却因了这碍事的身份无法给她一个她想要的未來

    一儿一‘女’大闹长明宫只怕即便未曾串联也会成为这北周世世流传的一个笑话

    他是在天底下最为失败的父亲也是给予北周这一片安定繁荣的英明君主

    呵……还真是矛盾的身份

    刘御史却好似打定了注意要接近宁珂容清替宁珂挡了几回却也不好挡的太‘露’痕迹只能执了杯遮掩却以眼神询问

    宁珂颌首示意容清即便是说几句话也无妨

    趁着歌舞再起的时候宁珂径直起身走向了容楚的那一席刘御史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让容楚答应和宁珂换席宁珂并不在意只是想着过会儿要怎么敷衍这刘御史才好

    和容楚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她本想加快步子不想容楚却一把拉住他的手腕

    “小心些”

    随即一错而过

    宁珂微微有些愕然末了便是在心里冷笑容楚怕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才是我最危险的时候吧

    然而她和容楚都是聪明人在昭和帝面前并沒有表现出什么來宁珂知道刘御史为人心机深藏不好对付是而也就沒注意别的地方将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了刘御史面前

    “在下刘戬”刘御史端起酒杯斟了两杯酒推了一杯给宁珂

    宁珂细细的看斟酒的酒壶偏的是同一侧心里微微放松了些接过杯來应付似地“宁珂”

    “早就听闻宁大人雷厉风行江南杀了孙康、刘知义两个祸害上亥又分散知州权力杀了孙义允这个孽障”刘戬端起杯一饮而尽对着宁珂示意随即又满上执起杯來

    “在下很是佩服”

    “谬赞谬赞”宁珂喝的很慢看似在品酒然而却已将刘戬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里落在心中

    “当时下官便在竺州”刘戬看似热络的给宁珂布菜身姿曼妙的舞‘女’抛了一个长长的水袖香味传入宁珂鼻端幽凉而静寂是蜜罗香

    “彼时的竺州还沒有亢旱只是几天接连无雨赵伍郎身为知州不开仓放粮平抑米价却趁机屯粮还扬言‘乱’世必有英豪出当真小人之心可畏”

    宁珂只是怔怔的听并不答话

    “赵伍郎不知道从哪里找來一个道人说是可以求雨可笑的是那道人设了雨坛求了几天雨除了太阳更大更圆除了地里的庄稼一日日的枯死根本沒半点雨下來”

    刘戬吃了一口菜痛心疾首道“更可笑的是我以御史身份要求他开仓放粮赈济灾民他竟然说我是南疆的探子还妄图将我抓捕归案宁大人你说可笑不可笑”

    一言已毕刘戬冷笑了一声看向宁珂

    宁珂忽然觉得这笑‘阴’冷的熟悉下意识的便问“你到底是谁”

    “我”刘戬顿下手中的筷子对着宁珂揭开半边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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